直视骄阳

我不知道。

【库鲁斯雷/奈因】Show me the heaven 4

白脱栗子蛋糕:

还是爪机小屏幕打字,欢迎捉虫。


*




斯雷因在男人的怀中静默着, 屋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把一切都映射得影影憧憧,他试着推了推男人的臂膀,发现男人没有反应,才歪歪斜斜从他怀中钻出来,脱离了那个怀抱。


爬到自己的房间脱力躺倒,又被窗外的惊雷所震,不期而至的轰隆声炸裂在耳膜旁,他捂住自己的耳朵。


父亲离开他的那个夜晚正是一个暴雨天。雷声震耳,闪电映照出他早已失去血色的脸,冷雨敲打在他的身上,冲涮不尽他身上的血污。


从此害怕雷雨天气,总是吓得面目灰白,钻到被窝里抖抖索索。有一次实在怕得要命,顾不得面子问题,怯怯地抱着被子站在男人面前,说库鲁特欧,我来帮你暖床。


男人看出他的意图,皱着眉头臭他说,胆小鬼,怎么连这个都害怕。话语虽然严厉,却并没有真正责备的意味在里面。他还是空出床的一侧,把床铺拍拍松软,让男孩钻进来。11岁的孩子,发疯一样抽条生长的时期,半夜的时候小腿一抽一抽疼得厉害,冷汗横流,下意识地乱蹬腿,惊醒了同榻的男人,斯雷因自己是觉得又羞愧又无能为力的,道歉的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库鲁特欧已经低声喝他:别乱动,臭小子。


他低下头,眉峰微蹙,手掌覆在斯雷因僵直的小腿肚子上,一瞬间的温热让斯雷因颤抖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完全松弛下来。


是的,那样温暖的掌心的温度,让他全身心放松,即使过去这么长久的时间,他依然记得那一刻的触感,也许这最初的温柔已经融入了他的皮肤中,他的血肉中,成为他的身体里他的潜意识里深深依存的一部分。


他害怕承认,彼时也没有意识到,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爱恋可以开始的这样早,穿越过重重时光,跨过种种巨大的不可能。


这一夜斯雷因睡得浅但是长,作了一些面目模糊的梦,再一次醒来时已经太阳高照,幸好是无甚要事的周末。他起身草草地穿衣洗漱,一边含着牙刷一边烤了几片吐司,面包机“叮”的响起来的时候,男人推门进来,一身运动打扮,脖子上系着毛巾,汗珠从额头上脖颈上绵绵不断滴下来,在黑色的紧身的运动背心上顺势而下。因为常年坚持锻炼的缘故男人身材一直维持不错,完全不像是一个迈入不惑之年的中年大叔。


斯雷因张口含混的道早安,嘴里的泡沫一下子尴尬的流出来,十分狼狈地伸手去抹嘴。


男人皱眉,什么味道。


斯雷因吐一口漱口水,大呼糟糕,鸡蛋要煎糊掉。


总之是锅底的状况比较惨烈,既成事实覆水难收,库鲁特欧也没有责备什么,拍拍斯雷因的肩膀说没关系,出去吃得了。


库鲁特欧进浴室沐浴更衣,换了一件样式简单但是质地精良的黑色休闲衬衣,站在镜子前吹头发,略带蜷曲的金色发丝从指缝中流泻。斯雷因知道关于这个男人的一切,轻微乳糖不耐受,穿43码的鞋,喜欢用柚子味道的沐浴乳,抽薄荷绿的KENT烟,却无论如何不能定位自己对于男人的这份了若指掌的在意的原则立场。


难得库鲁特欧兴致好,说要带斯雷因去一家偶然寻得的小餐厅吃点特色的东西,店确实也难找,库特特欧把车停在一个窄巷口外,七拐八绕地终于到达目的地坐定点了定食。


斯雷因心不在焉用叉子扒拉面前的青豆沙拉,库鲁特欧卷起衬衣袖子,把一个盘子推到斯雷因面前,说吃吃看这个,正山小种红茶熏制的三文鱼,算是这家店的招牌,然后又招呼服务生加了一客羊角包,一客有两个,就自然而然地夹了一个放在斯雷因面前。斯雷因看着男人动作优雅地剖开面包涂抹黄油,一气呵成纹丝不乱,于是也很配合的咬了一口面包,确实非常酥软可口,不虚此行。


一顿饭吃到最后,终于让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搅乱了平静。斯雷因咬下最后一口面包,嗡嗡震动起来的手机应景地和着咀嚼的频率,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界塚伊奈帆。


铃声响个不停,显示出了来电者非同寻常的执着和耐心。


坐在对面的男人擦擦嘴巴,一如既往的优雅淡定,问他,不接吗?


斯雷因定定神,干笑了一声,拿着手机走出餐厅才按下接听键。总之自己在外面兼职挣钱的事暂时还不想让男人了解到,不是时候。


打来电话的人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看样子刚刚睡醒,说好慢啊你,蝙蝠小子。


说实话我不喜欢被你这样称呼,斯雷因皱眉道。


对方噗嗤一声笑了,似乎心情不错,说你这样直率的性格我也不讨厌。


这样的话简直是意味不明,暧昧不清。


斯雷因连忙正正话题说,有什么事情请讲。言下之意是并没有和他进一步闲扯下去的打算。


伊奈帆语气依然平和,没有不悦的迹象,说已经11月了,感恩节快到了呀。我们导师要办一个展,需要我去帮忙处理一下后期盯一下会场布置什么的,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斯雷因不解,叫我这种门外汉去干嘛?


工作量挺多的,就我一个男生在,你就当是多打一份工,工资我会加付,怎么样。


来帮帮我吧,拜托了。伊奈帆语气变的柔软,非常恳切。


斯雷因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想想自己也有时间没理由拒绝人家,一口答应了下来。


接完电话回到餐桌前,男人已经结完了帐,随口问了斯雷因一句,和谁打电话呢,还要避开我,你的那些小朋友我又不是知道。


斯雷因敷衍回答,一个刚认识的人。男的。他又不打自招听起来非常不必要的补充道。


库鲁特欧把夹克外套披在肩上,耸耸肩,有片刻的若有所思,沉默是今晨笼罩在身周的空气。


算了,他对斯雷因说,你开心就好。




*




伊奈帆把手机放到口袋里,盯着画架上粗粗画了一半的作品出神,烦躁地揪揪脑袋上的呆毛。手机在口袋里又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划开接听。


一个很甜美的女声传出来,第一句话就是:事情进展的如何?


伊奈帆说,他答应了。果然如你所言,说几句好的他就耳根软下来了。


女孩子说那当然,我认识他八年了好伐,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你具体怎么说的?


伊奈帆说我让他来帮我一起弄展览会场啊,不好意思直说的。


女孩听起来生气了,说UCCU!你们这些男生就是不能坦率一点,说句约吗不就行了,这么拐弯抹角!


伊奈帆摸下巴,说急不得,这事得欲擒故纵。对了啊艾瑟伊拉姆学姐我问你一件事,斯雷因和他那个叔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有血缘关系吗?


艾瑟伊拉姆叹了口气,说有或者没有都一样糟糕。


伊奈帆表示不能理解,您在打什么禅语呢?


艾瑟伊拉姆继续说,斯雷因觉得他喜欢我,但是我明白不是这么回事。这孩子缺心眼,根本分不清喜欢,依恋与爱的界线。


伊奈帆宽慰她,世界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分得清楚呢,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爱恨痴缠剪不断理还乱。


艾瑟伊拉姆重重一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帮你吗?我希望你是能带他走出自己画的圈子的人,总得出现这么一个人我才心安。我不忍心看他走进一个死局画地为牢。


伊奈帆说,啊?学姐我听不懂啊,理一理理一理。


艾瑟伊拉姆说,算了,你好好对他就行,说破了也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事。就这样吧,拜了。


伊奈帆觉得信息量太大,自己的脑子像是晚高峰时候的山口线地铁,拥挤地要炸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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